周璟怀一字一句地问。
顾阳没法回答，他要怎么说，说他是穿来的，说他不是原来的顾阳，说他知道所有的剧情，包括他回到周家，会有别的妻子？
“说话！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只用回答我，是还是不是？”
顾阳闭上了眼，“是。”
他哑了嗓子，道：“我知道你的身份，在我拈花惹草的时候，有人认出了你，告诉了我，他们说你是s市首富的儿子，说你有权有势，他们得罪不起，所以不愿意包养我。”
“但你那么有权有势，长得还帅，我是傻才会去找别人的包养，所以我还是决定讨好你。”
一切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为什么顾阳会突然转变态度对他好。
为什么顾阳会回归家庭一心一意。
因为他心有算计。
“但是见到我爸妈之后，你觉得周家或许不是那么好进的，所以你时刻准备放弃，在我生日那一天，打好了离婚协议，只要我态度有一丝松动，你就会把它甩给我，然后抽身走人，是不是？”
“是。”
他是时刻准备着离婚走人，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违背剧情，不确定他会不会回到周家，和富家小狼狗在一起。
毕竟那才是他的真爱。
他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比他更好的人吧。
但是谁能想到，周璟怀爱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，周父周母也那么好搞定，他甚至没有做过多少努力，一切都那么顺利。
周璟怀以为顾阳会满含歉意，甚至编织谎言，可他竟然坦坦荡荡地承认，不容他有一丝遐想的余地，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理直气壮，忍着情绪问：“我爸妈有没有私下找过你？”
“没有。”顾阳不想周璟怀胡乱揣测，和父母之间有更深的罅隙，“医院探病是我和他们第一次见面，在此之前我们从没见过。”
周璟怀霍然站起，失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，盯着他满面愤怒和失望，脖颈的青筋微微凸起：“你答应过我的，你说你会一直爱我，这就是你的爱？”
“我爱你。”顾阳迎着他的眼，“这一点你不能怀疑我。”
因为他真的已经爱上他了。
无关穿书前那点浅薄的喜欢，更和同情怜悯没有关系，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，自己的灵魂被他吸引。
他喜欢他，非常非常喜欢。
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？”
从他生日到现在才几天。
打离婚协议的时候不喜欢，现在就喜欢了？
顾阳低眸：“如果你不信，觉得我对你都是虚与委蛇，那你把离婚协议签了吧，我不会再打扰你。”
周璟怀气笑了。
看看这个人，简直恶劣至极，犯错的是他，毫不反省的也是他。
被抓了现行，干脆破罐子破摔，直接提出离婚，这就是他的爱。
他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人。
真是有病。
周璟怀一直没有反应，顾阳也不敢抬头看他，退了一步，说：“我给你拿笔。”
果然，他逃脱不了原著剧情。
哪怕一切都在往好的趋势发展而去，也会突然在阴沟里翻了船。
他知道周璟怀一定不会再相信他了，这是一场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婚姻，如果他是周璟怀，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会放弃，就算再爱，都不如自己一个人清静。
顾阳打开了床头的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了一支水性笔，倏地，“撕拉——”清脆的裂纸声响起，他转眸一看，离婚协议被周璟怀撕了个干干净净。